经历如此长时间的发酵,淄博烧烤终于不再有着病毒式的传播效应和国民级的热度。在这几个月的讨论中,人们对于这座城市的讨论,也从仅仅作为舌尖美味的烧烤,逐渐变为深入地了解这座城市的过去与未来。作为淄博人,我一直想借着这股热度,给家乡写一点东西,但苦于无从下笔。巧的是,四月底播出的《漫长的季节》,豆瓣高达9.4的评分,在抢占烧烤热度的同时,似乎也为淄博烧烤几个月高热度的“漫长的季节”画下一个悄然的句号。在观看这部剧的时候,我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淄博,似乎镜头下的东北小城桦城,已然变成了淄博的化身。并且,当我在驶离淄博的高铁上看完最后一集,姜育恒《再回首》的歌声于片尾响起,我脑海中又浮现出童年时的夏天全城烧烤烟雾弥漫的场景。
实际上,随着近年来文坛“东北文艺复兴”的发酵,一系列作品已经陆续被搬上或即将搬上荧幕,其中不乏《平原上的摩西》等入围柏林电影节的佳作,文艺界的“东北学”显然已确立其独特的叙事范式,并不断扩张版图。但若是将视野从“东北”转向“泛东北”,东北学的意蕴显然不在也不仅在于锚定精神畸变与失落的特定地域范围,正如《漫长的季节》一反常态将背景选在秋季,而非以往东北悬疑剧的大雪隆冬。在这个意义上,一直被诟病“东北化”的山东,以及充满老工业厂房的淄博,显然能够作为东北学的下一个注脚。淄博烧烤和《漫长的季节》有什么关系?探清两者间的互释,藉由淄博烧烤,我们仿佛就看懂了这部剧作;而看懂这部电视剧,仿佛我们又懂得了烧烤。
背影:淄博的90年代
(资料图)
不是我不明白,
这时代变化快。
——崔健《不是我不明白》(1990)
尽管有着三个时间节点的重叠插叙,但总体来说,1998年的碎尸案与2016年的出租车套牌案,构成了电视剧的两大事件:表面上看是几名中老年人对套牌一事的调查,深层之中却引出长达20年的悬案。那场命运的突变让几名不同身份的中老年困在20年前的秋季,成为背对时间向过往站立的人。正如看到那样一个“没有脸”的背影,王响却能够深深印在脑海中这么多年,并引出内心深深的执念。
许多影评都强调,困住时间的不仅是凶杀案,被困在时间里的也不仅是变故中的个人与家庭,这是万千个体汇聚而成的时代挽歌。整个城市成为活在20余年前的背影,淄博也能算一个。1949年的山东地图中,没有鲁西的部分地区,那时还被称为“平原”,后来在李向阳的双枪和游击队的土琵琶中被想象。整个山东只有济南、徐州、青岛等五座城,而淄博在那时亦不算一个行政市,但用一串长长的名字被圈划起来——
淄博工矿特区。
周村、张店、博山、淄川,这是淄博市最早的样子。五六十年代,博山、淄川与张店依靠煤炭、钢铁与铝矿的加持,发展出电机、兵工、砖瓦、陶瓷等产业,在“一五计划”期间迅速成为重工业生产的区域中心,甚至是共和国的“铝业长子”。可以理解为“望京”的齐国故都临淄,在渤海胜利油田发掘后,成为齐鲁石化公司的所在地,并被划入淄博。石化工业将淄博推向了工业顶峰,屹立在淄博的四大国企,山东铝厂、山东机器厂、新华制药厂、齐鲁石化公司,这是计划经济时代的钢铁巨兽。
山东临淄,齐鲁石化胜利炼油厂炼油装置。在我高中时的地理课上,讲述城市格局之时,老师们总会强调淄博的特殊——国内大多数城市多为团块状格局,市区集中在中心地带,淄博则是不同市区分散在各个行政区内,彼此相对独立,形成组团式格局。与淄博相仿的还有重庆,后者由于地形原因,各区域市区无法连接到一处,于是分开发展,各自形成相对独立的城市格局。但淄博的组团并非因为地形或什么自然因素,原因就来自于工厂。在1998年的包子铺里,马德胜用包子比喻桦城,对着王响说,桦钢是桦城的心脏。淄博何尝不是如此。计划经济之下“工厂即社会”的格局突出,工厂自带医院、学校、电影院等,接纳员工从生到死的一条龙服务。模仿桦钢医院,小红书中还有人找到从前淄钢医院的废旧小楼,在里面拍摄废土风格的写真照片。剧内剧外一切显得如此相似。由于矿区与工厂分散在不同的几个区,淄博也藉由不同的工厂,发展出相对独立的几个市区。不过如今,重庆的经济发展显然已经让不同的区域联结为一体,依旧成为团块状。而淄博的经济发展至今无力带动不同组团之间的连线。独立的格局仍然存在,与其说是一座城市的特色,不如说是它在激烈的社会转型中至今无法适应的表征。
淄博的黄金年代,是90年代。“鲁C”,这个在1992年颁布的淄博车牌代号,在搜索引擎中找到的制定规则是,山东省根据建城早晚来确定号码的先后。济南为A,青岛为B,淄博则为C。但从小到大,我总能听到长辈们不靠谱的“谣言”——山东省根据当时GDP的多寡来确定号码,鲁C,说明了当时淄博的地位:山东第三大城市。
当时的淄博到底是不是省内第三尚未可知,但根据相关数据,全国经济排名前二十则是相对坐实的数字。90年代是淄博人的骄傲,正如张店区宣传委在1990年制作的宣传片,在赵忠祥、邢质斌与罗京磁性的声音中,他们介绍淄博奔流般的发展:“张店人的生活紧张而又有节奏,他们力求和我们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同步。张店的历史不算太短,但真正高速的发展则是近几年的事儿。”山铝的花灯在国外巡展,淄博的元宵灯会在央视直播,上证大盘的第一名写着国内第一个投资基金“淄博基金”。工业的滚滚洪流给人带来无比的幸福、骄傲与归属。
来源:抖音“淄博张店融媒”,有趣的是这段老宣传片被后期配上了《春光灿烂猪八戒》的主题曲:好春光,不过梦一场……然而,短暂的幸福过后立刻是沉重的突变。很快,市场经济的大潮毫不犹豫拍打在每个人身上。70%的工业结构,让这座重度依赖工厂的城市急速衰颓。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篇《博山工业记忆——淄博无线电十一厂》推文,其本是一组照片集,介绍与回忆老职工曾经的生产与生活:产品质量高、员工四处交流学习、业余生活丰富。在看完所有照片后,文章以一句话结尾,“淄博无线电十一厂于2001年12月破产”,令人震撼。大量企业在一夜之间蒸发,无线电厂不是个例。2000年,淄博早已不是所谓的第三大城。2011年,曾经一度最繁华的淄川区被宣布为全国第三批资源枯竭城市,满目疮痍的矿坑让人唏嘘不已。有些悲壮的是,到2013年,淄博成为全国唯一一个集合了资源枯竭、独立工矿区、老工业基地三种类型的城市。那颗耀眼的工业之星,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成为边缘化的三线城市,至今还在经济转型道路上艰难挣扎。
每个老淄博人不会向往未来,只会向往过去。他们不会理解曾经的铁饭碗如今为何让他们流离失所,他们不懂为何急速发展的进步快车为何转眼成了明日黄花。他们数落着淄博如今的种种不足,也能条分缕析城市衰败的原因,初级、污染、低质量、不可持续,但他们终究不明白——他们抱着自己的鲁C车牌,心失落在90年代,留在那个像元宵灯会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却无比漫长的季节里。就像王响、龚彪和马德胜一样。他们看到一张没有脸的背影,但毫不犹豫选择“去抓住他”,就像重新抓住自己与时代的命运。
城市的命运是衰落,个人的命运是下岗。严重依赖工厂的淄博产生了成千上万的待就业人群。下岗之后干什么呢?在王响楼下讨论下岗去向时,几个工人其实已经说到了去向:
“实在不行就烧烤呗。”这是如今满大街淄博烧烤的一大理由。烧烤:时代的烟火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万能青年旅店《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2010)
对下岗的恐惧并没有直接映射在人们脸上,但无意间改变了人们的价值观与伦理准则。比如山东人最爱编制,网上调侃说从宋江招安时便对此情有独钟。但另一方面,除去千百年来儒家与礼义思想的浸染,工人地位的变化,同样是使得人们不断追逐编制的一大理由。这一点东北如此、山东如此,如今放眼全国似乎也如此。“事业稳定”几个字在山东的压倒性地位,或许从90年代的尾端,可以一瞥端倪与先兆。
下岗的影响虽然间接,但更像是隐秘的云烟,始终笼罩在人心上久久不散。我仅以个人经验做例,千禧年间,上小学时我尚且不明白这几个字的分量,只是在家长会的家长自我介绍中,悄然触及其中的难言之隐。有些聪明的家长则干脆用别的词语代替,比如“我现在干个体了”。而在2010年前后的初中时,又一次家长会,一名家长支支吾吾说出自己下岗后,又立刻疯狂开始夸赞自己的女儿,我大概明白其中情绪的反差所蕴含的历史力量,现细想来又似乎明白了剧中美素丧子后自缢的原因。
“干个体了”,比如烧烤摊。与齐齐哈尔烤肉类似,淄博烧烤的诞生虽非来源于下岗,但与这一时期的社会现状息息相关。烧烤一方面能提供就业岗位,简单易上手的工序、露天的环境让人不需要太高门槛便能迅速投入餐饮行业之中。烧烤也是苦闷的人夜晚互相宣泄与倾诉的工具,接着几瓶青岛啤酒,暂时远离一天的愁苦。更重要的是,选择烧烤更像是对于过往的追忆——惯性地选择与炭钢资源相关的餐饮,烧烤仿佛是工厂的废墟与残貌。用铁签勾住峥嵘岁月,用烤炉的烟代替工厂的烟,每个夏季是属于烧烤的季节。遍地的烧烤广场让淄博重新成为那个烟雾笼罩的城市,烟火气掩盖了叹息声,仿佛回到了某个无法回忆的年代。
对于烧烤的隐喻,《漫长的季节》其实讲述得十分清楚。王响从火车司机变为出租车司机,在第一集的开头部分,高架上亮绿色的火车与桥下同色的出租车构成鲜明的反差,暗示着王响身份与处境的下移。他更像是用自己曾经的职业发挥余热,挣扎在社会底层。工厂高高耸立的烟囱与淄博烧烤广场上弥漫的烟,与这一镜头几乎同构。其实,早就流行开来的东北顺口溜“轻工业喊麦,重工业烧烤”,似乎已然揭示了这一现实,而淄博烧烤更像是不同地域对此的同种演绎。
不仅是烧烤的诞生,淄博烧烤的走红也更像是旧时代的某种追忆。诸多人评价淄博烧烤本质上是“消费降级”,其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市场经济的面貌突然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物价便宜、买卖公平、分量实诚,这座城市好客、热情,人们欢聚在烧烤广场上自由地喝酒唱歌,气氛拉满,将人与人之间冷冰冰的不信任关系打个粉碎。这些关系更像是市场经济之前,人们常以某些名义冠名的道德神话,而王响的性格中也有着这种成分。曾经的劳模仍旧逃不过下岗的命运,这对于王响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价值冲击,但即使如此,即使工厂效益日下,自己朝不保夕,他仍旧保护国有资产,和倒卖资源的邢建春、侵吞资产的厂长等人作斗争,以至于自己的处境更为悲惨。甚至,在明知道工厂已不是工作佳选时,他与妻子仍旧努力,希望将儿子送至工厂当工人。无法跟上时代的步伐,王响的人设显得有些笨,以至于20年后,即使他变得圆滑与狡黠,在一些关键时刻,还是能够看出以往性格的残余,比如不计较利益得失的正直、善良。
2023年4月29日,山东淄博,秩序井然的万人大场面,每人一个小马扎。“好客淄博”似乎也正是这样的残余,它在政府号召之下迅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道德乌托邦,这当然可以理解为山东地域的性格特质,但也能够理解为跟不上时代的“愚笨”与淳朴。社交网络中近期常出现对本地烧烤的“自毁”之举,譬如四川人就会说“四川烧烤快别出来了,6块钱一串这不纯纯丢人吗”。相比之下则是对淄博烧烤的溢美之词——5块钱一整个鱿鱼。在这里,我们仿佛看到赵丽蓉小品《打工奇遇》在20余年后的再现,代表了市民意识形态与市场经济的交锋。花大钱享受服务的“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在经济转型期无法被“货真价实、物美价廉”的传统市民价值所接受。而转眼当下,当市场已经深入人心时,淄博人心中的某个部分,仍然像赵丽蓉一样始终站在旧道德的一侧,但代价则是经济的相对落后。而似乎,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一念执念,现在这种残余则再一次迸发。物价、风物、人情,在这座被边缘化和跟不上时代的三线城市中,人们仿佛找到了失落许久的自由王国。总而言之,淄博烧烤似乎在感召中塑造了一种国民性的王响。它的走红正是因为被困在“漫长的季节”中的城市与人,用时代的残余打造了烧烤神话。而对于这种神话的无限追求,似乎又彰显了全民对于过去的追忆与向往。在这种角度上,人人变成了王响,变成了总有一部分心绪被困在过往的失落之人,并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在淄博这座工业城市,找到了打开心结的梦想之地。当然,在《漫长的季节》里,叙事并没有沉浸在对往昔的困囿,在被命运捉弄的无尽挣扎后,主人公们还是打算“向前看”:不要回头,而是对未来的生活始终充满希望。当然,这种向前看的温情与冷酷并存,龚彪在刚刚发现彩票中奖、看到生活的希望之时,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无论从哪个情节来看,“向前看”的表达并非指向一个永恒进步的线性时间序列,它恰恰以一种本雅明的方式展现出历史的面貌。而这也正是淄博烧烤走红的一大意义。
向前看:本雅明的废墟
新世界将我们留在原地。
——刘森《新世界》(2019、2022)
本雅明的文学批评与其哲学与历史观同构,这给予我们讨论现实事件、历史溯源与文学作品之间交错关系的有力武器。对于本雅明来说,历史是一个结构化的客体,但这个客体并不发生在单向的、空洞且同质化的时间序列之中,这是历史主义的庸俗立场。而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念里,历史发生在当下的“此时此刻”,在这样一个瞬间,一切仿佛停顿下来,过去、现在乃至将来未发生的事情汇聚在同一个平面,彼此钩织为一个星丛。以这样一幅意象,我们才能辨认、看懂历史,才能在反思之时生产对未来的希望。在《漫长的季节》中,龚彪与王响的境遇似乎昭示两种历史观——前者在对妻子反复承诺“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的历史决定论中走向了死亡的归宿,而后者恰恰在时间的停顿中最终燃起生的希望(如果我们不把结尾看做是回光返照的话)。在乐呵呵地想过好每一天与追忆往昔的执念中,获胜的是后者。
从这个角度来说,电视剧的插叙结构便尤为适应本雅明的历史观——三个时间节点被摆在同一个平面,在对不同故事的辨认中,20年的悬案得以串联为完整的星丛,成为解读东北历史的独特意象。也正是在对历史的追认与反思中,王响才得以终结漫长的季节,开启新的生活。“向前看”在这个意义上,并不是空洞地对未来的憧憬,也并非必须舍弃过往而开启新的生活,而是以一种自我反思的姿态辨认历史,从中得到未来的希望。而这个希望,对王响来说,无疑就是自己儿子并非杀人犯,而是救人一命的英雄。
当我们以这样的眼光洞察淄博烧烤的走红时,这场事件恰恰又是一个历史极具压缩的停顿时刻。烧烤这个看起来如此不经意的事物,却勾连着一座城市的工业历史、当下窘境,以一种独特的意象呈现了它的发展史,同时又通过烧烤本身点燃了城市发展的新一页。以本雅明的视角,其他城市对淄博的“抄作业”远不止技术策略上的要素,而是反思代表城市历史的特定的、容易被忽视的意象,并从中开拓新的方向。而拓展至全国的每一个个人与社会,在过往历史中反思经验,以获得面对未来的勇气,这在现在显得更为重要。这些抽象但弥足珍贵的历史观,或许才是淄博烧烤真正意义的体现。更有趣的是,线性的、进步的历史序列,在本雅明眼中只是废墟的不断积累,这种废墟式的表达同样出现在剧里和现实中。他选择了保罗·克利的《新天使》画作描述这一观念,即历史天使“朝着过去,在我们认为是一连串事件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一场单一的灾难。这场灾难堆积着尸骸,将它们抛弃在他的面前”。天使想停下修补世界,但天堂吹来的风猛烈吹击翅膀,使得天使无法行动,面前的废墟愈加垒高。本雅明将这股风称为“进步”。
保罗·克利的《新天使》如果说天使象征着对真正历史的理智直观,那么,外在于历史主体的天使必然无法拯救如今的废墟,毕竟它不能代替上帝对时间进行修改与倒转。但天使已然将拯救历史的方法点明,那就是历史主体通过在废墟之中的停顿,将对未来的爆破性力量激发出来。“回到废墟”——进步的力量并非生自王响那句“往前看,别回头”,恰恰是在说“别回头”之时,《再回首》歌声响起,往前看与回首实际成为了统一。进步即是回到原点,在《漫长的季节》中,王响正是在自己内心的废墟之地、王阳溺水之处,与沈墨展开了最终的对话。而又是在熊熊燃烧的出租车废墟中,王响走出了20年的困顿,走进了新的生活之中。他将王阳送自己的红色毛衣奋力拍打,似乎有了与过往的生活告别的勇气——一切回到了原点,而原点即是新世界。
而淄博烧烤不也同样如此吗?小小的铁签、炉灶与炭火,实际上就是工业的废墟,是淄博自己的“巴洛克悲苦剧”。而就在这不经意的烧烤中,废墟又促成了发展新契机的悄然来临。历史仿佛与淄博开了个玩笑,过往的世界换了一种方式,又再度梦回。都说上一次淄博这么火还是齐国,但淄博人明白,这仿佛又沐浴90年代的荣光。阿多诺曾说,进步在其终止时发生。淄博烧烤催生的新世界,原来不过是将人们带回了原地。历史的分叉口悄然开始,对于这座城市来说,重要的并非“烧烤能火多久”“烧烤能不能带动淄博长久的发展”,而是淄博人终于抓住了这小小的历史意象,将城市带回到历史原点,为这座城带来面对未来的勇气。勇气,这是淄博收获最大的财富。
东北会是这样吗?在《再回首》的歌声中,年迈的范伟向着20年前的自己高呼。而此时,新的人群来到淄博的烧烤广场,开始享受实惠的一餐。尽管使用的是无烟炭,但氤氲的烟火顺着点点火苗已经缓缓上升,将城市又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看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的淄博。而在写完这漫长的一稿后,我终于穿过烟雾,街边的人们正在喧嚣中向后望去,而我只想满怀感情地对他们说:
向前看。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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